戴倩被氣得不輕,指著王媒婆,看她的眼神也不善,冷冰冰的,「以後你不許再踏進我威武侯府一步,再敢踏進來,我讓侍衛打斷你的腿。」
這還是她做媒婆子幾十年來,第一次被人趕出去,而且還是為太子爺說媒。
王媒婆頓時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,出了大門后,她瞪著威武侯府的大門,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,「呸……瘋子,有皇后都不做。」
就這樣,蕭毓求娶失敗,蕭寒求娶成功,婚期就定在來年的六月初六。
威武侯府五姑娘和十三王爺定親的消息,就被戴倩派人故意散播了出去。
沈玉錦沒死的消息也大肆傳了出去。
而蕭毓求娶失敗,蕭寒求娶成功的事,也大肆傳了出去。
頓時間,大街小巷都津津樂道,紛紛八卦,太子爺鬥不過十三王爺,侄兒比不過王叔。
也有好些人好奇,沈玉錦死了,又怎麼活了的事,還有很多人故意從威武侯府門口路過,想要探聽一些八卦。
頓時,威武侯府的大門口,就變成了市集,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十多倍。
有的百姓,甚至趁機在威武侯府的大門口擺起地攤來,賣一些小吃食和小玩品,以供大家能逛的更久一點。
平親王妃和廖玥兒一得知玉錦活著的消息后,一前一後,最快的趕到了威武侯府。
一見到沈玉錦,廖玥兒就激動的撲過去,抱著她大哭起來,「嗚嗚……我實在是太高興了,玉錦,你可真是命大,嗚嗚……你活著簡直就是一個奇迹,嗚嗚……」
玉錦盯著她巨大的肚子,一臉的心顫顫,扶著她坐下,道,「我說你能不能別哭了呀,你這樣哭,肚子里的寶寶感受到了,也會跟著你一起哭的。」
「那就讓他陪我一起哭,我還沒哭夠。」
廖玥兒一邊哭一邊說,還一邊擤鼻涕,玉錦瞧著,眼眉跳了跳,那叫一個黑線啊。
廖玥兒帕子用髒了,就吸了吸鼻子,朝她伸出手,「給我個帕子。」
玉錦嘴角抽抽,拿出一塊一角綉了朵粉色荷花的帕子給她。
廖玥兒接過就捂著鼻子,哼哼了幾下,帕子就仍在了一邊,玉錦一臉黑線的再遞上一塊。
這一刻,她深深慶幸,好在她是賣帕子的,屋子裡帕子多。
一連用了十幾塊帕子,廖玥兒總算是哭夠了。
這時候,平親王妃也到了,平親王妃見到玉錦,也是眼淚汪汪。
得,再這樣下去,她就是賣帕子的,屋裡的帕子恐怕也不夠使。
哄了廖玥兒,又哄平親王妃,髒了二十多塊帕子后,總算讓她們的心情平靜下來了。 平親王妃就道,「經過上一次的事,我大嫂受了驚嚇,大哥帶著她跟著陶老一起隱居去了,恐怕不會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。」
玉錦的心就跳了跳,腦海中想起趙老王妃一臉慈祥的笑顏,她的眼眶就泛紅了,哽咽問道,「趙老王妃現在怎麼樣了,要不要緊?」
平親王妃就咳咳了兩聲,附在玉錦耳邊,低聲道,「沒事,就是怕有心人會拿著他們威脅蕭寒,這才去了深山老林養老去了。」
然後,又揚高了聲音道,「我大哥大嫂他們也是個喜歡清靜的人,老了老了,就想享個清福,可朝堂的烏煙瘴氣,這些年來也把他們熏的夠嗆,這才離開了奉天城。」
玉錦聞言,這才放下心來。
平親王妃又道,「蕭寒那邊現在也沒個長輩在身邊,你和他的婚事,我跟他說了,讓他交給我幫他辦。」
「你放心,我一定會大操大辦,讓蕭寒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進門。」
反正蕭寒銀子多,成親時不花,什麼時候花呀。
「我和你母親商量了,我們年前就選個日子,先過大禮,你看怎樣?」
平親王妃詢問玉錦意見。
玉錦臉紅脖子粗,半天才低低嗯了一聲,樂的一旁的廖玥兒一個勁的取笑她。
玉錦就惱了,怒瞪她,「你那時候成親就不臉紅,你不會是大大方方的主動去和夫君商談過大禮的事吧。」
還別說,玉錦是真相了。
廖玥兒她性子急,就連成親也弄不來慢的,定了親就急著成親,自個兒就偷偷約了准夫君,催著他過大禮的事。
當時,還被准夫君好生取笑了一番。
就是現在,這件事也成了他們閨房中談起的樂趣,每回興緻高昂時,她夫君都會拿出來說一番,每回都羞的她往他懷裡鑽。
現在玉錦提起,廖玥兒臉一紅,眼神就飄向了窗外。
玉錦就抿了唇咯咯直笑,廖玥兒就惱怒瞪她。
平親王妃和廖玥兒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去,玉錦把她們送出了二門。
回來后,她就見到師兄大大方方的坐在她床上,靠在她的枕頭上翻看她放在枕頭底下的一本小筆記。
啊,那上面有她才寫上去的……
玉錦臉一紅,跳了起來,撲過去就要搶回小筆記,「師兄,不許看……」
師兄揚高手,從床上跳下去,一眨眼功夫,人就從窗戶飛了出去,還揮了揮手上的小筆記,「想要,就追到我。」
其實,師兄才拿在手裡,還沒看到什麼,但見玉錦這麼緊張又臉紅羞赧,他就對裡面的東西好奇了。
他一邊跑,一邊翻看。
玉錦一看急了,就連忙飛出窗口,朝他追去,「師兄,你站住,你快給我。」
「哈哈哈……玉錦寶貝,看你這麼緊張它,快告訴師兄,裡面有什麼秘密?」
玉錦臉一紅,會告訴他才怪。
免得他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個兒姓甚名誰了。
師兄就道,「不如,你就把它送給我吧。」
「不行,你快給我。」玉錦跑著奔過去,朝他伸出手。
「不給。」師兄道。
他翻了幾頁,見裡面都是一些賬目數字,不過他才不信,裡面要都光是賬目,玉錦也不會臉紅羞赧,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。
師兄就拿著小筆記往竹林里躥去,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。
玉錦本想用輕功追,可這是大白日,她總不能因為一個小筆記就暴露出自己有武的事實吧。
她又氣又惱,在原地直跺腳,只好小跑步追過去。
一道身影突然飛過來,落在她眼前。
玉錦大驚,急忙剎住車往後退,她抬頭定睛一看,就撞入了蕭毓受傷的眼眸中。
她火熱的心狠狠一怔,一下子冷卻,就連表情都一下子變得冰冷。
她問,「太子爺闖入威武侯府,不知有何貴幹?」
蕭毓深深盯著她,上前一步,在他上前第二步時,玉錦就大叫,「不要過來,有話就站那兒說,我能聽的到。」
終究是曾經深愛過,又同床共枕了七八年的男人,哪怕她再恨他,再怨他,但每次見到他時,她的心還是會被他擾亂。
愛恨愛恨
沒有愛,哪兒來的恨。
愛的越多,恨的就越深,或許前世她少愛他一點兒,她此刻對他的恨意也不會這麼深。
蕭毓就站住了,看了她半響,才沉聲問她,「玉錦,讓你在我和王叔之間選一個,你會選誰?」
「你已經知道答案,何必再問。」她冷笑,不過為了讓他徹底死心,她還是道,「我早就發過誓,這一世非他不嫁,就算你再問我十次,我也是同樣的回答。」
「為什麼?」
為什麼?
還能為什麼,這還要問,當然是……
「我喜歡他,我的眼裡心裡只看的到他,就這個答案。」
聽見她響亮利落又傷人的答案,蕭毓的心就悶悶的痛,盯著她,黯然神傷,「你恢復記憶了?」
玉錦沒回答,但她冷冷的目光已經告訴他答案。
蕭毓就悲催一笑,眼中滿是不甘,「沈玉錦,你可知道,在我心裡總有一個感覺,覺得你天生就應該是我的人。」
沈玉繡的心,就狠狠震了一下,一股疼痛襲來。
不錯,她是他的人,前世她是他的妻,和他同床共枕了七八年,可最後,是他殺了她,是他不要了她。
這一世,他還有臉說什麼她天生就應該是他的人。
人渣……
玉錦狠狠瞪他,眼中慢慢隱現出一股恨意。
蕭毓繼續道,「我知道你的心裡和眼裡都只有王叔一個人,我明明知道靠近你,我會傷的體無完膚,可我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,一見到你就中了你的毒,上了你的癮,整日整夜裡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,怎麼也戒不掉,病入膏肓,無可救藥。」
「為了得到你,我努力的往上爬,努力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男人,我想當我站在最高位時,你一定會選擇我,做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。」
「可我今日才知道,就算我爬到最高位,你還是不會多看我一眼。」 「可我今日才知道,就算我爬到最高位,你還是不會多看我一眼。」
「玉錦,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,你看我的眼神既恨我又怕我,我想問問,我可曾傷害過你?」
這個問題,幾年前他就問過一次,可玉錦沒給他答案,今日,他又問了。
可是……還是得不到答案。
玉錦只是幽怨又恨恨的看了他一眼,轉身就走。
蕭毓急了,飛身攔著她,「玉錦,我是真的喜歡你,想娶你,難道你就不能給我和王叔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嗎?」
公平競爭?
愛情哪兒來的公平競爭?
只有先來後到。
前世,他先到,蕭寒後到,蕭寒也沒要求公平競爭,就算再不喜歡她和蕭毓在一起,最後還是尊重她的選擇。
而這一世,他後到,蕭寒先到,他就在這裡要求公平競爭,真是好笑。
「你讓開。」玉錦冷冷道。
「我不讓,你不答應我,我就不讓開。」蕭毓也開始耍起了無賴。
別約陌生人 ,說話也不客氣,「蕭毓,我告訴你,你的喜歡本姑娘不稀罕,你還是該上哪兒上哪兒去,別擋著我的路,我還有事忙著,沒空在這裡和你磨嘰。」
玉錦一臉冷漠,朝蕭毓揮了揮手,示意他讓路。
蕭毓臉黑了,也失去了耐心,正要發怒……
突然,師兄如龍捲風一樣襲來,落在玉錦面前,朝她陰森森的笑道,「玉錦,你還能不能消停一下,我就消失十分鐘,你就背著我在這裡和別的男人家眉開眼笑。」
玉錦:「……」
師兄啊,冤枉啊,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眉開眼笑了呀,我這是憤怒,憤怒懂不?
蕭毓一臉陰沉的盯著愛昧的師兄和玉錦,呲笑嘲諷道,「不是和我王叔定了親么,怎麼還和別的男人牽扯在一起,不知道我王叔看到,會有多傷心。」
「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,用不著你操心。」玉錦面無表情道,然後就朝師兄伸出手,「拿來。」
師兄就笑的跟一隻大尾巴狼似得,把小筆記放在她手上,然後愛昧的低聲道,「玉錦寶貝,一會兒師兄和你回屋好好交流一下這裡面的問題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玉錦接過,就飛快的跑了,那速度快的就跟後面有鬼在追似得。
玉錦跑了,師兄就一臉弔兒郎當的靠近蕭毓,低聲道,「警告你離她遠一點,不然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。」
被一個無名小卒威脅,蕭毓氣急了,他怒道,「你敢,敢碰本宮一根毫毛,本宮誅你九族。」
「我九族啊……」師兄就笑的一臉詭異,良久才道,「抱歉啊,我家九族就我一個人,而且……老子是江湖中人,朝廷那一套別拿來壓老子,老子不在乎。」
敢跟太子爺稱老子,不想活了。
蕭毓怒急了,一掌拍向他。
師兄內傷未好,他不敢再動武,不然非得被玉錦念死不可。
這不,見蕭毓開打,師兄撒腿就跑,還大呼小叫的喊救命,「太子殺人了,來人啊,救命啊,太子爺殺人了。」
蕭毓:「……」
蕭毓一臉黑線,嘴角猛抽。
見過不要臉的,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,打不過就跑,還喊救命。
這不要臉的程度,倒是和他王叔有的拼。
師兄這一喊,就驚動了威武侯府的侍衛。